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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她非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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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當年的她能如現在一般單純無欲一樣,是不是他們所有人的結局都會改變?馥眠斂著眉看著牽著自己手向著“醒世亭”走去的女子。

不用刻意去看,在虞城府邸相處了幾個月她對這位小仙君的性格早就摸偷。除去貪戀美酒外,無欲無求。性格沈靜懶散不愛走動,有時在門口曬太陽看野兔跑跳能呆上一天。

除去容貌,她幾乎認不出是當年那個風靡魔界搖曳生姿的那位娘娘,美如鴆酒,柔情化骨,手段狠戾。

她也算是天庭的老人了,自小就跟在溫情月娘娘身邊,陪著她下嫁司法天君,看著芷瓊和仲華一一出生。對於尚還年輕的帝君與魔界之事還是知曉,師出同門學於九重天外圖胥老人門下,自小情同手足。

當年仙魔大戰時,大部分仙君不知所以然,只是猜測魔君不敬,可能是貪戀帝君新娶的白薇娘娘而已。而馥眠卻懷疑著裏面的緣由,萬年情分又怎麽是一個女人就能斷的?

她在幼時就曾親眼所見,在瑤池上,帝君一席白衣臥坐在亭子彈琴,魔君斜靠在護欄飲酒的場景,那時天庭與魔界相安無事和平的讓目前的仙家都是無法想象的。

至於那個所謂開戰的理由,馥眠更是不相信,帝君不愛白薇娘娘,婚事托辭了百年卻在大戰前夕突然迎娶。魔君更是沒有見過白薇娘娘,而是早在大戰百年前就不與帝君聯系,對於天庭不管不顧,只是呆在魔界消失了蹤跡。

但是,溫情月娘娘卻說:紅顏禍水!

不是白薇娘娘,那誰才是那個紅顏?

熟知帝君與魔君情誼的都不在意這場仙魔大戰更不會相信日後竟打了千年,他們只是當兩兄弟年少輕狂言語不和才惹起的戰爭。

在那場戰爭上,輕敵的老仙家無一幸免戰死沙場,在她得知相信時,趕去塵殊府邸時,溫情月娘娘早就與司法天君一同去。

那一年……無數還是孩子的仙家被迫繼承父母爵位,百司仙君是,仲華天君也是……

才成年的衣食無憂的少年在失去雙親的痛苦下踏上戰場,她攔不住,甚至妙齡年紀的芷瓊也沖上前線。

而馥眠能做的只有好好當著百司尚管理塵殊府邸,不讓那兩個孩子操心。沒有誰會跟比她渴望兩個孩子的回來。

就在那一年,戰況驟降時,她見到了那位娘娘——魔君的愛寵甚至被人暗稱帝後。回眸笑語慵懶尊貴,天生就踩在頂端,睥睨著腳下連甍接棟。那時她已經與芷瓊是閨中密友,與天君早就糾纏不清。

一切的罪孽也就是從這裏開始!

那是戰局的緩和也只是迎接高/潮的來臨——離開戰才過去八百年!

…………

在芷瓊快步下來恰巧碰到了準備離開的仲華,扶著欄桿支持著自己的女子,堅定的讓仲華上去。

直到看著上面的背影消失下來,芷瓊才癱下身子,露出虛弱姿態。早就做好準備的馥眠忙著一把扶住了她踉蹌的身體,馥眠將她扶到椅子上休息。在門口待命的芷瓊的貼身侍君馬上端著茶水進來,在芷瓊開頭的第一句時忙著退出到門外。

她說,“……她太像,太像了……馥眠姨娘,是她,她還活著!我不會認錯她的……”

從小就堅強的小姐忍不住還是落下淚,一把抓住了她,臉上的胭脂漸漸暈開,出現了女子原本蒼白的膚色。

在她萬年數不盡的日子裏,能見多芷瓊虛弱的喊著她姨娘的次數屈指可數。一次是在天君逝世娘娘跟隨的那一晚,一次是在她做好準備保護仲華天君,跟隨上戰場的前夜,還有一次……便是今天了!

可是……傻姑娘,死去的人就是終結。抽出帕子的馥眠,輕輕的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卻怎麽也不忍告訴她——那位娘娘早就死去,死在了天君的懷裏。“錦天繡地”的院子裏還圈了獨屬於她的衣冠冢。

她知道,只要天君一日不忘去看那墓碑,一日就不會有人忘記她。

從她帶虞城仙君來塵殊府邸時,從芷瓊見到虞城仙君時,從她們踏入小閣時,她就應該阻止,直直白白地告訴她,這個仙君只是長於人間,被帝君監視的下一世而已。

可是她怎麽忍心,看著當時年幼的仲華從戰場上興沖沖的回來,下令建造的“席風小閣”的心血毀之一旦,那位娘娘連一眼也沒有看見,反而捅傷天君——傷了她視作孩子的少爺。

那一夜註定過的不太平,蜿蜒的血痕從大門一直到“席風小閣”,縮在角落不願讓她止血的少年,終究是傷了心。

那一刻,馥眠是恨的!恨魔界的女子心狠手辣,翻臉間一切往日情誼都不顧。縱使這麽多年過去,她還是放不下——為什麽她一忘可以了之,卻留下這麽多人思她念她,終成心結魔障。

——就算現在是無辜而又不知,但是見見當年你根本不知道的小閣總是可以的吧,見見仲華當年的癡情,前世的你會有些愧疚吧?

——這只是一個姨娘的自私和貪戀而已。而後我就只是塵殊府邸的百司尚,你的侍君,不再二心的輔佐著你永遠陪伴在天君身邊。

…………

看著芷瓊平靜下來補著妝容,馥眠行禮先行離開。她實在不願再見他們三人站在一起的場景,當年那位娘娘的風姿卓越,她還記憶猶新。連帶出來的便是對那女子無恥的勾引了溫情月娘娘精心培養兩位小主子的怨,她幾乎毀了塵殊府邸!

這幾個月的府中安寧,聽了幾個手下的報告。馥眠才放心了下來,雖然府中的都是呆了萬年,最年輕也是千年的侍君侍從,但是難免還是有什麽異心。

今日的守“席風小閣”的女子就是個特例,對於那棟小閣她本就不是很歡喜,就沒有在意。卻沒想到那侍君竟然滋生了不該有的念頭,不是每個侍君都有能耐如蘇櫻娘娘爬上高位。對於一個府邸,也絕對是災難而不是幸事。

在明確了與那侍君交好的朋友時,馥眠揮揮手,讓手下的人去處理。

望著窗外臘梅枝椏間盛開的花色花骨朵,不由的她想起,那個成為禁區的衣冠冢的地方——種著府邸唯一的茶花,一叢叢經年不衰,開得燦爛。

本得知今晚在“醒世亭”開家宴準備去指揮的馥眠,腳步一轉,走向了另一邊。

“備上羅素酒!”旁邊侍君點頭退開,去了酒窖。

馥眠慢慢的向著深林幽暗之處走去,她是喜歡那個酒的吧!

表面乖乖的,可是只要一看不見身影,再見時身子淡淡的都是那酒的味道,香味不細聞是聞不出,可見她只是小酌了一口。但是對於關註仲華天君身體健康的馥眠來說,一絲酒香她都能敏感的聞出。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相見那墓碑,往日她避之不及,特別是看到仲華黯然神傷的出來時。她更是不想見。

裏面一片深幽暗沈,高大的樹木交相錯落,唯一絲絲光暈下,投在地上斑斑點點,裏面安寧的沒有一個侍君進出,有的必過這條小道的侍君,也是寧願繞遠路也不會走裏面。

只是有一侍君發現天君每日必去裏面,就有了期慕之心,開始有意無意的在裏面等候。期初天君沒有在意,卻在一天看見她頭上別的茶花時,才勃然大怒將她逐出府邸。自此這條小道就被無形的避開,開始冷僻。

在快要接近那個地方時,馥眠發現花叢裏竟然有一片殷紅的物體,遠遠望去像是一件紗衣落在那,熟悉的頭飾在那片唯一有著陽光投射的地方閃閃發亮,似乎就是……那墓碑的地方。

有那麽一剎那馥眠以為是那娘娘顯靈,才出現在那。

等漸漸靠近那縮成一團,看著手腕上的青珠的表情傻傻的女子時,馥眠才能確定是虞城仙君而不是那娘娘顯靈。

那青珠是溫情月娘娘留給兒媳,一直交予芷瓊娘娘收藏就是怕日後的,弟媳對姐姐不敬。芷瓊娘娘一輩子都想將青珠給她,直到她死也沒有見到。

馥眠彎下腰,看著那個熟悉的面容沒有那飛揚跋扈的神色的女子,心裏莫名有種憐惜,“是仙君嗎?”

“哈……”那女子睜大了眼睛,擡起頭一臉緊張,還忙的將手鏈藏進旁邊的花叢中。自以為小心翼翼的舉動還是被馥眠盡收眼底。

卻不想等那女子看清了來人是誰時,眼圈微紅的看著她,有些像是撒嬌地叫她的名字,“馥眠……”

馥眠一楞腦海中那娘娘的摸樣頓時煙消雲散,只記得眼前的這個女子委屈的表情,她倆太不像,他們不該混掉的!

那個女子怎麽會嬌嗔露出柔軟的一面,又怎麽會懶散的躺上一天只是陪著小狐貍玩,更不會在第一次喝掉她釀的桂花酒時,有笑的滿足的表情。

“仙君怎麽了?府中有人讓仙君受了委屈?”

那女子一頓,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扯著衣袖說:“沒……我迷路了而已。”

馥眠嘆了一口氣,將縮在裏面可憐兮兮的女子扶起,整理好她淩亂的頭發和衣衫。

“仙君什麽時候這麽孩子氣?”若是當年也是這般……

她笑了笑,與這艷麗的衣服一點也不搭。眉宇間還是幹凈,溫和的帶著依賴。她果然還是察覺到了那位娘娘的存在。

但是沒關系,等她嫁進來,這些結很快就會解開。

“還有三天仙君可以記下塵殊府邸,那時就不會再迷路的躲在角落裏。”在裏面蹲著時看著實在可憐,讓她於心不忍。

馥眠掃了一眼那躲藏在花叢的墓碑,她怕是沒看見吧!

“不要在到這裏,這裏不吉利!”就這樣不要看見,見到“席風小閣”已經是她的自私之舉。

她聽到她的補充後,面容奇怪的表情似乎想笑,並沒有在意。卻在下一刻白下了表情,慌亂驚恐的神色奇異的出現在像極了那位娘娘的臉上。

馥眠彎下腰,在花叢裏拿起了被她遺忘的青珠,細心的擦幹凈。

看向另一邊的她望著天空,似乎不敢回頭,長長黑發落下流蘇閃耀在後面,留下個什麽倔強,實際在害怕的身影。

忍不住馥眠暗笑將青珠帶回到她手腕,故意裝作嚴肅地說“這個芷瓊娘娘的心意,仙君還是不要亂丟為好。”

她果然慌忙的道歉,害怕她生氣的保證又感覺不對,想將青珠還給天君。馥眠心裏知道結果只是不說,隨她去。

…………

馥眠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家宴,不出所料的看到她傻楞在原地,不安的表情。

她聽到家宴果然開始害怕了。馥眠卻覺得現在的她實在是好忽悠,只需一壺府中無人喝的羅素酒就能打消她所有的顧慮。

馥眠看著她笑的嘴角彎彎,腳步輕快,甚至大著膽子抓著她的手,想快些拉她到目的地。

妖曳奢華的衣飾此時已經失去原本那女子帶來的魅惑,剩下的是現在她滿足笑的開心的溫和色澤。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多了一個收藏~好開心~小天使們快來親親=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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